乌鸦.

【柴哈】Think of Me.

*大致讲了一个认真的小傻子和漂亮的小疯子（？）两个都拥有骄傲的人的故事。

*渣受预警。

*清早发文的泥石流。柴哈处女作。

尽力想写出绝望感。结果写到一千六我自己先绝望了。

by the way，我想要评论，球球宁们了。

BGM：https://Think of Me-Hariz

以下。

　　 “告诉我。”

　　 少年的声音像是摔在地上的哑炮，干涩又无力。却又像惊雷一样在张若昀耳边炸开，窗外的月光洒了他满眼，烫的他心尖儿都发颤。刘昊然在抖，他钳住张若昀肩膀的手从用力再到颤抖，最后脱力的滑落，都被张若昀感受的一清二楚。他想去触碰少年的无助，却在自身深处极力的尖叫着想要逃开。

　　“你还会想着我吗。”

　　刘昊然突然抓起张若昀的手腕，牵引着抵在自己胸口。少年的体温透过单薄布料传递给张若昀，连同蓬勃的富有生命力的心跳，有力的跃动在张若昀的指尖。张若昀现在连呼吸都开始战栗，他一口一口的吸入令他感到灼热的空气，借着月光看到呼出的气扰乱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他不再敢去看刘昊然的眼睛，平日里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总是灵动。他的眼睛总是很亮，亮的足以让人沉沦，散发出少年独有的光明，青春蓬勃，充满朝气。张若昀从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此腐朽，像是由内而外的衰败。张若昀不敢去看，可又忍不住去想那双眼睛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饱含了愤怒和难以置信？张若昀是个精巧的商人，他善于以出色的演技换取别人的情感，或真切或热烈，或委婉或寡淡，满足后报之以戏谑，以怜悯，以愧疚。他从所谓的交换中获得乐趣，乐此不疲。

　　“在深夜或是在梦里。”

　　蝴蝶飞进了刘昊然的喉咙，蝴蝶的翅膀翕动，挤压着拉扯着刘昊然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失了形状。他要哭了，张若昀想。果不其然，被梗塞住的情感无处宣泄，只能向更远的地方逃亡。刘昊然直勾勾的看着张若昀却得不到回应，眼眶干涩又灼热，蓄了满眼的泪却依旧固执的不肯眨眼，仿佛只要一眨眼张若昀就会变成月光静悄悄的从他指尖淌过一样，消失了。张若昀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的抬了头，跌落入那一汪让他觉得有愧的多情的泉。那里跟他想象的不同，剔透的眸子看不出愤怒，只有悲恸和失落。在四目相对的片刻里，刘昊然的眼泪还是掉出来了。

　　张若昀眼里什么都没有。

　　刘昊然在他躲闪的时候期望着看到他眼里曾经望向自己时才有的光，可真当目光有了接触，刘昊然就清清楚楚的看见张若昀眼里的空洞，他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去解读这一片失去了碎星的银河，到最后却只能落寞的自嘲，他眼里只有孤寂，可能...有那么分毫的怜悯和愧疚。总归是有那么分毫留给自己吧。他颤颤巍巍的放开张若昀的手，他分明在笑，却又低下头去抹掉脸上湿漉漉的水痕，狼狈的可怜。

　　张若昀从开始就是个骗子。

　　刘昊然胸口的起伏不再剧烈，他逐渐平和下来，像是经历了波涛又宁静下来的海，没人知道在深处发生了些什么。张若昀鼻尖儿上那颗痣依旧能让刘昊然深陷，他凑近，虔诚的去吻那处。张若昀哪里有骗他，他从一开始就告诉了刘昊然，他是个演员。是啊，张若昀可是演员啊。他把真爱演绎的刻骨，令千万人都相信，然后又让所谓的恋人狠狠摔落，欣欣然的义无反顾。摔落的人粉身碎骨，又无力也不忍去苛责。

　　张若昀不是骗子，是疯子。他把属于他的生活当成戏剧，又在戏剧里过不属于他的生活。他疯的漂亮又彻底，活生生连自己都欺骗，久了久了就变的麻木，好像对恋人的全部都理所应当，运筹的得心应手，付出的不分真假，也抽离的一干二净。张若昀早就忘了什么是真正的恋爱，他把一切都当做了虚假，包括他自己。那什么是真的？裴尚轩是真的，唐山海是真的，张显宗是真的。 

　　刘昊然落下来的吻让他身体都跟着紧绷，他感到愧疚，又觉得奇妙。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新的感受。像是蚂蚁咬噬骨骼吸食骨髓，难耐无解。他又放空了目光去回味名为愧疚的情感，刘昊然自然察觉到他的走神，妄为的嫉妒心如同鬼魅依附在不洁的欲望之上，耐心也即将被消磨殆尽。刘昊然的手盖上张若昀的眼睛，亲吻如同火星一样跳跃。他感受到少年汹涌热烈的心意，曾经被荒废过的勇气，被浪费过的热情都在月光下疯狂滋长，藤蔓蛇行缠绕，将张若昀最后那抹想要求生的欲望裹缚，逐渐的密不透光。他耽溺于黑暗之中，只有在这儿他才能看清自己，放下他可笑的固执和无理的骄傲，拼凑起虚假又残破的灵魂。他在幻想里沉浮，可幻想中满是迷雾，他想呼救却发不出声，想逃脱却被束缚手脚。过往苦涩，又恶狠狠将他往下拽。无数的记忆都在这时候浮现，拼了命的想杀了他。

　　“事到如今，我还会出现在你脑海里吗？”

　　亲吻戛然而止，刘昊然的声音成为他唯一能接收到的信息。他惶恐，后知后觉的发现刘昊然一直都是能够给予他光的人，曾经的自私让他接收的理所应当。现下这一句话是丢进湖心的石子，触了底，一切都沸腾，炽热，潮湿又滚烫。足够他煎熬。翻涌上来的蒸腾的水汽让刘昊然觉得手心湿润，但他没抬手。反而变本加厉去亲吻张若昀的唇，舌尖儿紧抵着他唇边那处唇洞，厮磨舔舐下令那双丰满的唇变得晶亮胭红。然后开始变本加厉，唇齿相交吻的痴缠又恶劣，好像要把张若昀所有的空气掠夺。他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慌乱，失措，大口喘息，渴望得到拯救。

　　刘昊然是能救他的人。

　　刘昊然明明应该打碎他的骄傲，撕裂他的自私，哪怕凶神恶煞一般的压着他的后脑让他看清楚他自己那颗腐朽的心脏里面藏得到底是谁。可刘昊然没有，他的爱认真又规矩，一如青涩的少年，固执地不肯挽留，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两个同样拥有骄傲的人，一个想要被拯救，一个想要被挽留。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我还在你心里吗？”

　　那是他们最后一个吻了。像两头犹斗的困兽，都想要把对方拆吃入腹。刘昊然依旧没放开手，依旧觉得手心潮湿，张若昀依旧沉浸在黑暗中，随着呼吸的节奏微不可闻的颤抖。他的提问和体温都是刺穿张若昀的利剑，可他感受不到疼痛了。

　　“你别睁眼。”

　　刘昊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次听不出感情了。他放下手，就着月光仔仔细细的去看张若昀的样子。眼角是粉的，睫毛上湿漉漉的，挂着这个水珠；鼻尖是粉的，那颗小痣像是偷吃不小心蹭上的巧克力屑，苦涩又甜蜜；嘴唇是粉的，或者比粉再深些，那儿刚刚被刘昊然咬破，看起来有一点肿。却又让人不得不赞叹，这个漂亮的疯子。

　　“我走了。”

　　没有接触，没有寒暄，张若昀依旧没睁眼，那个黑暗中的吻是刘昊然送给他最后的礼物。张若昀不知道的是，刘昊然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只要他睁开眼睛，他就能够飞奔向他。可他没有。这个疯子谁也不爱，连自己都不爱。他跟着房门落锁的声音一起瘫坐在地上，睁眼的过程艰难又漫长，月光太刺眼了，亮的他只能在这一隅无限的浪费所剩无几的感情又无尽的后悔。

　　他们没放下感情，好像是感情放下了他们。　

　　“你现在还是会想着我吗，在深夜或是在梦里。”